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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喜歡吃咸菜燒筍。 這咸菜,須是老家鄉下的咸菜,這筍,須是老家南部山區的毛竹筍。 過去,每到春暖花開之時,母親就常做這樣的一道菜。這是尋常人家能吃得起的一道菜。 咸菜,舊年快入冬時就已經腌好,家里有好幾甕,可以吃到第二年的秋天。因為它咸極了,所以,鄉下人一般就著白粥和泡飯吃,身價極低。 毛竹筍大量上市時,也是老家的便宜貨。春日里,在菜場的一角堆成一座座小山的,往往就是它。 就是這兩樣不起眼不值錢的菜,搭配在一起,卻成了我年少時代鄉下人春天的美味。 鮮筍吸收了咸菜的重味,咸菜受鮮筍鮮味的滋潤,它們密不可分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。好似一對貧賤夫妻,相互攙扶,相互依偎,相濡以沫,終究成就一段美好佳話。 這樸實而惹人愛的咸菜燒筍特別下飯。母親知道我愛吃,每到春日,就燒好這樣的一道菜,裝在大號的白色搪瓷杯里,壓得緊緊的、實實的,蓋好蓋子,再把搪瓷杯裝進網兜,扎緊,步行四五里地送到學校。 上高中后,母親很少給我送菜了。同宿舍的一個女生,家在老家的南部山區,她的母親常常燒好這樣的一道菜,搭乘公共汽車把菜送到學校。她把咸菜燒筍也裝在白色的大號搪瓷杯里,壓得緊緊的,實實的,杯子蓋幾乎要蓋不住了。 離開家鄉,好像就沒再吃過咸菜燒筍。但只要春天的太陽一升起來,春風一吹起來,我就會思量起那道咸菜燒筍。還有那只白色的大號搪瓷杯。 >>>更多美文:情感驛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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